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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灰白色之序曲

1.灰白色之序曲

无论从哪部史书上考证,大概都不会有这所私立道明寺学园的影子。不过,至少现在它还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原本它是完全作为女校而建设,从厕所分配的很不合理这方面就可见一斑。此外,方便男性设置的东西,在这所学校里几乎没有。

“啊,等等我啊,三叶学姐!”

男性的入学,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同时也相当于是私立学园的特质,采取了全封闭制的教学。换句话说,这所学校和外部是完全隔离开的。一年大概也只有两个月的假期。高昂的学费这道门槛虽然让人望而却步,但是每年仍然有大量学生入读。

“喂,要是拖延时间我会额外收费的,半小时1000元(←这是日元)没意见吧。”

除了用高额的学费堆起来的纨绔子弟,进入其中的也有成绩优秀的学生,不过也只有百分之五左右。然而争权夺利变成了整所学校的特征。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有钱人,都想除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人。有时候,人类就是这么自私。严格的校规,现在已经变成了陷害他人的欺诈手段。

“……这是敲诈……”

为了应对众多的事件,同时使学校成为真正的全封闭式,学校内设置了“序审法庭”。

序审法庭制度,有检察方来控告被告,和辩护人(律师)进行当堂辩论的制度,最后由裁判长来宣判审理结果。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

当然,所有的角色,都由学生来“扮演”。

为此,有些学生作为辩护人替被告赢取无罪证明来收取报酬。事情往往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大多数人还是依靠支付报酬来逃避违反校规的行为。

有的人称呼他们是律师,而另一些人把他们当做为了钱而撒谎的骗子和欺诈犯。原因是不可否认的,有些“律师”接受陷害他人的委托也不是不存在的事。

(啊啊,好紧张……)

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前方的那个黑色头发的优雅背影,有一种被那片黑色压迫到窒息的奇特感受。

毕竟,对方不但是自己的前辈,还是这次审判的重要人物。

垫教会的杉浦三叶。

从上一届就是有名气的律师,甚至让垫教会这个只有同好会的规模,连社团都算不上的事务所在暗地里具有很高的声望。话说,这报酬已经可以和真的律师媲美了吧。

冬在追赶前辈的时候稍微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发现和建筑物外面所看到的颜色确实是截然不同的色调。如果把外面的装饰看做是庄严的金色,那么内部的走廊则是代表着有罪或无罪的黑与白。让人沉重到呼吸不了的空气把工作人员的脸色也染成黑色和白色——和走廊毫无二致。只有偶然间看到有人流鼻血,在黑白的地板上划过一道并不绚丽的红色。

『被告人第三候审室』

终于……到了。

塩谷冬看着前方的三叶停下了脚步,用简洁有力的动作向守在门口的学生会员出示了身份证明,坦然走进了候审室。不过……总感觉,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三个人中,一个穿着哈士奇的玩偶服,一个带着让人看了就莫名其妙的鱼型头盔,鱼嘴是向上的,两只眼睛分别装在脸的两侧。似乎能够通过眼睛上的小洞看到外面,又好像不能。最后一个人穿着文化祭上的戏剧服装,类似于西洋盔甲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对方手里还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双刃大剑。

“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学生会标志的关系,塩谷冬应该根本不会理会他们。不,应该直接是当成精神病处理了吧。不过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倒不如问个清楚。

“正如你所见,我是条狗,西伯利亚的。”

“欸,欸?”

完全不知所以然。

“正如你所见,我是条鱼,保加利亚的。”

“意思是你们都要用同样的格式说话对吧,我大概了解了。”

不,倒不如说你们摆在这里严肃的气氛都没有了啦。

“正如你所见,我是盖伦,德玛西亚的。”

“最后一个混进了奇怪的东西吧。”

冬终于是用发牢骚的语气向他们吐槽,便不再理睬这逗比的气氛,径直走了进去。

候审室的门开在玻璃的侧面,并且距离通话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一进门玻璃另一边的家伙根本看不到来的是什么人。

“拜托了!请学姐一定要帮忙!呜啊啊啊啊啊~”

来自角落里的扩音器里传来某只蠢货的哀嚎,并且在玻璃上来回扑腾。喂,这种形容就像误入屋子里撞在玻璃上出不去蛾子啊。

“……这次的审判,我只担任助手的角色。”

三叶的脸上还是一副冷静的表情,与其说是冷静还不如说是无动于衷。

“欸……那么!担任律师的人很强吗!比学姐还要强的人嘛!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是萝莉型还是腹黑的大姐姐我都准备好了!来吧!”

关在玻璃箱里的蛾子变态开始越来越兴奋了。

“早,栉枝。”

塩谷冬就那样出现在了嫌疑犯——栉枝秋介的视野右侧。因为玻璃的视野有限,所以还是解释成“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来”更帅一点吧。

“……”

“……”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

“……啧。”

“你刚刚咂舌了吧。”

“为啥是你啊。”

冬一瞬间觉得脑袋里有某种重要的东西断掉了。

“你是打算找律师还是找女朋友?”

“不,这个嘛……你想啊。”栉枝秋介用力地拍了一下玻璃,摆出大彻大悟的表情。“轻小说里的主角身陷绝境中的时候总会有妹子从天而降什么的……例如绯弹的亚里亚,约会大作战啊,魔法禁书目录……”

“脸皮意外的很厚,脑袋里装满固态燃料的家伙。”

杉浦三叶这么评价道。

“够了,我们还是走吧。貌似我们妨碍了栉枝君心目中女神的到来呢。”

“既然委托取消了,我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有缘再见,栉枝先生。”

“不是吧,认真的?”

栉枝秋介看着两个人起身离开玻璃能看到的视野。

“我说啊,冬,你还是不会弃我于不顾吧,毕竟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变态啊。”

(好意思说,最后明明是你把我卖了。)

“一起偷窥过女生宿舍的家伙,所以还是能理解我的心情吧——等等,我知道你不会走的,所以从墙的那一边出来啦,接下来是要商量案件的情报对吧,之后拿出你特有的能力在法庭上替朋友申冤对吧——等等!wait!我错了!是我太狂妄了!对不起!别走啊!塩谷君!”

XXX

“那么,现在开始审理,『栉枝秋介作弊事件』。”

(终于,开始了。)

想到这里塩谷冬看了看坐在高台上的审判长,那是一位身材娇小的银色头发的女性,名字确实是不知道的,不过从校服的新旧程度上能猜出来是高一的新生。可想而知对方的声望和人气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控诉方那边的情况似乎也差不多,同样是银色的发色,有一种“检察官和审判长是同一个人的错觉”。不过检察官的身高相对于裁判长的萝莉身材,相比成熟了不少。

(两个人……大概都很漂亮吧……)

塩谷冬在心里作了这种猜测。之所以说大概,因为对于冬这种审美力等级为E的人很难判断罢了。唯一能确认自己猜测正确的也只有站在被告席上露出花痴表情的栉枝秋介。

“控告方,准备完毕。”

“辩护方这边也没、没问题了。”

(第一次上场意外的没有出现口误。Perfect.)

“初次见面,律师。我的名字是安藤五月雨。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你,不过我不会手下留情——”

年长的银发女性面带微笑地说出了这句话,紧接着——

“——看了真是让人不爽,杉浦三叶。”

“阿拉阿拉,我这次只是助手哦。欸,难道是被我击倒太多次心生恐惧了吗?”

那种面带微笑的两个人的黑暗气场相互碰撞的情景,看来塩谷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好像……已经没有我插话的余地了。)

“肃静!肃静!”

裁判长随便举着木锤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控告方,请开始吧。”

“是的。被告的罪名是『作弊』和『盗窃』——”

安藤五月雨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讲了下去。

“——我说那么多干嘛,大家看空白行下面的部分吧,锵锵~”

“虽然我承认这是小说但请你有点这样会破坏严肃感的自觉?!”

『现在的话,说什么都太迟了。

这确实也是我应该得到的报复。

但是,如果我就这样离开这所学校的话

一切都会

——无所触及。』

事件发生在下午14时30分左右。

作为第一次期中测试的惯例,总有一些学生想在这次考试中作弊。一般情况下会给予严重警告的处分。

不过到了这个紫色头发的少年那里,一切都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当这名监考老师按照惯例搜查抽屉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那个,并不是普通的白纸,不,确实是普通的白纸,但是上面的东西却并不是普通的东西。

那个是——这次测验的参考答案。

尽管紫发的少年坚持认为自己没有作弊,也没有盗窃答案,还是被送到了审讯室。

所有的教职工都想从他嘴里问出破绽,明确提出了“只要承认错误可以无视盗窃罪名按一般作弊处理”,也就是严重警告的处分。

而那些家伙得到的回答是:

“拒绝。”

“小鬼,虽然我不想口气太强硬,当初不少学生并没有犯下足以退学的错误,他们都主张自己无罪,现在!他们都被铁的证据从这里一脚踢了了出去!”

面目狰狞的体育教师这样恐吓。

“我没有。”

“孩子,你要权衡利弊,现在哪怕你真的是无辜的,在序审法庭上只会被单方面的处分……”

带着眼镜很是慈祥的国语老师特意抓住了“无辜”这个词反复用朗诵课文的语气强调。

“我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怀疑我。

就像在黑暗中游泳的感觉……

看不到尽头和目标……

“我相信的,栉枝君是好孩子,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那句话,就像是黑暗里唯一飘渺的光芒。

唯一一个愿意信任自己的人。

“……不过,大家都看到你进打印室了……不管是帮忙也好,其他事情也好……我相信你不是主动做那种事的孩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吧?啊,不对,不应该这样说……呜……”

亚麻色长发的女性一时手忙脚乱,开始不知所措。

“连班主任也不信任我吗……”

说的也是,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就连以前躲在栉枝背后追随他的一群女生,现在也和惊弓之鸟一样四散离去。

人走茶凉。

与其就这样被不信任下去……还不如,离开算了。

或许在事情的最后一刻钟,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定,例如从天而降的少女来帮自己找出犯人什么的。

现实,怎么会和轻小说一样。

审判日的早上,栉枝秋介知道已经没有希望了。

然而命运这种东西,总是喜欢从绝境里给予别人希望,再加以深深的打击,使其以更加绝望的身姿落入不见天日的深渊。

“那个,我记得你是……那个传说中的,垫教会的前辈吧……”

对方略有迟疑,把坐下时散落在胸前的黑色发丝扬到了自己身后。

“是的。”

“律师会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帮我赢得判决?”

“……是的。”

话音未落。

“拜托了!请学姐一定要帮忙!呜啊啊啊啊啊~”

“……这次的审判,我只担任助手的角色。”

能让传说中的律师当助手的人该有多强?!

“……”

命运的重击还是到来了。

看上去懒懒散散又不务正业的卷毛学生从玻璃的另一端冒了出来。

塩谷冬。

……这家伙……完全不行啊。

虽然一见面就是争吵,但栉枝无意中确认了一件事。

(朋友……吗。)

在身边的人都把自己当做骗子的时候,不同于其他的朋友,为了自己尽到最后一片力。

(感觉,这所学校也不是只有差劲的地方嘛。)

“反对!!!!!!!!!!!”

“可以的话请你小声一点!律师!我的耳膜都快被你刺破了!”

身材娇小的裁判长用力的敲打手上的锤子。

现在是早上10点12分,也就是『栉枝秋介作弊事件』的审判现场。

“好了好了!现在宣判结果无罪!”

“请等等!我还没有说完!!!!!”

塩谷冬这样大叫着。

“那么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宣判无罪呢,裁——判——长——”

安藤五月雨露出可怕的微笑表情,背后的黑色气场越来越强大。

(喂喂……)

“原因就是如果我再不结案的话律师会把我变成聋子!还有就是被告是我喜欢的类型!以上!”

(你是不是混进了奇怪的个人情感啊裁判长)

没救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序审法庭根本就没救。

“理惠酱……”黑色的气场逐渐蔓延开来。“希望……你不要再给我丢人了。”

“对、对不起是也!那么,因为律师的卷毛像鸟窝一样所有撤回无罪宣判!”

“原来是我的错吗!!!!”

“拜托你的声音小一点!”

裁判长(理惠?)捂着耳朵躲到了桌子下面。

“可——!是——!啊——!,因为话筒不够的关系!我觉得你们都听不到我说话的样子!”

灰色卷毛的塩谷冬这样大声吼了出来,连站在被告席上的栉枝都快撑不住了。

哈?三叶学姐的话,现在带着耳塞若无其事地在旁边玩手机。

“够了!我把我的话筒给你!请你不要再发出这样的噪音!”

安藤把自己的话筒摘下,走近几步丢给了塩谷冬。

“啊啊,感激不尽。”

现在塩谷冬的声音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刚刚你所提出的反对,请拿出证据来。”

安藤没有了话筒,从声音上小了很多。这也是当然的。虽然她试图像刚刚塩谷冬做的那样,不过气势上就远远不及了。

“这是当时被告考试时使用的试卷,它的答案和标准答案对比一下。当然,虽然只有几道选择题,不过仔细看看居然一个都对不上。所以我想请问被告——

——你在考试的时候自○去了吗!!是那样吗!!!”

这回是话筒加上大吼的二重奏,即使如此也不足以表达塩谷冬对栉枝的愤怒。

好像大家都对律师的一惊一乍习以为常了,连这次的二重奏都没有撼动他们。裁判长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说起来,考试前一天还趴着来求我帮忙的到底是哪个灰白色的家伙。”

“不不不,我看到前面的题目,可是随手就写出了ABBCD这个标准答案的哟!”

塩谷冬摆出一副很是自以为是的态度毫不客气的还嘴。

“那个……恕我冒昧。”

安藤看着面前的律师和被告开始吵架的情景哭笑不得。

但是面前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对刚才的证物反对!裁判长!请叫他们停下来!”

“检察官……你对被告在数学课上自○的事情有什么反对吗。”

理惠裁判长正面色潮红,并少女心泛滥地开始做一些奇怪的妄想。

“欸,啊,应该是靠在椅子上,然后……我不是说那个!总之请快叫他们停下来!”

XXX

“我是真正全对哦,按照标准答案写的那样。”

塩谷冬依然为自己的分数做出辩护,虽然好像已经跑题了,不过立刻就被拉回了正题。

“你拿的是去年期中考试的答案哦,律师。”

“欸……欸!”

“果然你这家伙是个骗子啊塩谷!”

栉枝秋介站在被告席上声讨律师,完全没有法庭的气氛了。估计观众台上的人已经把这场审判当做情景剧看了。

“总,总之,既然你都说了那是去年的答案,就说明他根本没有看那份答案,被告也就更没有去偷它的必要嘛。”

冬开始转移话题。

“恰恰相反。”

“哈?”

“被告去偷答案的时候匆匆忙忙,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它到底是什么时候的答案,然而,到了考场上,他却发现了——发现这是去年的答案。所以,被告选择把它收起来开始自己做题。——你要怎么反对这种推论呢,律师。”

“欸……”

糟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证据反而让别人将了一军。

冬的脑门上大颗大颗的滴下汗来。

“没有反证吗,那么裁判长,可以宣告审理结果了。”

啧。

就没有其他能用的吗。

冬在自己的脑海里努力寻找能够成为证物的东西。

安藤检察官已经摆出了胜利的姿势,静等宣判结果。

(果然……我还只是个新手……)

拜托了,三叶学姐,给点提示啊……

冬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杉浦三叶。

对方也给出了回应。

“在陷入困境的时候,用『威慑』来问出更多的情报吧。然后找出对方的矛盾,用『指证』来攻击对方。”

“欸,欸?”

不明觉厉,但是好像很眼熟的解说词。

“需要查看证物的时候,请点击屏幕右上方的『法庭记录』”

“你以为这是逆转裁判系列吗!”

『说到逆转裁判就想到逆转

说到逆转就想到逆转思维

说到逆转思维就想到要考虑的不是为什么答案在那里而是为什么犯人要这么做』

嗯,很感激您的提醒,下次麻烦不要用这么麻烦的逻辑而且不要写在纸板上好好的用嘴说出来。

『比起小冬 貌似还是长相不错的栉枝君更受欢迎』

(稍微给我留点自信啦。)

“反对!检察官所说的仅仅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如果存在另一种可能性的话,那么就是没有仔细看答案的,真正的犯人将答案藏在被告的抽屉里陷害被告!”

“反对。”

虽然对手是女性,但不得不说确实给人一种帅气可靠的感觉。

“如果老师恰好没发现那份答案呢?对于你口中的“真正的犯人”,那是极其冒险的事情。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考虑,如果老师没有发现,被告却发现了,拿到了很高的分数,这就只是给作案者自己打脸。”

“反对!如果!犯人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去年的答案!一切就能说通了!”

“……什么?”

“也就是说,犯人知道,如果栉枝抄了这份答案,就会在这次的考试里失利。如果被监考老师发现,就会成为作弊的!决定性证据!”

“裁判长,你的结果呢。”

安藤看着坐在高台上的理惠裁判长。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辩护方得一分。审理继续。”

(成功了!)

无视于冬脸上欣喜的表情,另一位却对现状无动于衷。

“从现在开始才要动真格的,冬。”

旁边的杉浦三叶终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在这之前,认真检查一遍证物吧。我们并不是侦探,而是律师,目的是既要在有限的证据里找出真相,还要帮助委托人脱离困境。”

“请看这张答案,上面有被告的指纹。而且,还是以“非正常”形式出现的。”

“……!”

投影仪上通过特殊手段显现的形状显示的确实是栉枝秋介的指纹。为了向众人展示准确性,在旁边准备了刚采集的,被告的指纹。

“之所以说“非正常”是因为指纹出现在它的右下角,恐怕是放在抽屉里拿出来作弊的时候留下的吧。现在你有反驳的理由吗……啊,看来我忘了你的名字呢,存在感薄弱的律师。”

“从一开始我就没告诉过你啦!随便就吐槽我存在感薄弱吗!”

冬忍不住对着安藤吐槽起来。

(于是……怎么办?)

“反对。”

虽然三叶的声音很小,但对于冬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给我慢着!!反、反对!”

“你是**期的家伙吗。”

萝莉裁判长也似乎习惯了冬的一惊一乍,就算带着话筒大叫也没问题了。

“反对的话,就给我拿出证据来。哎呀,说不定你是那种连证据都拿不出来的差劲律师呢。”

“欸……欸!不、这个……”

她说的很对。自己的确拿不出证据。不过,如果在这里退缩的话,也只有看着朋友被判处有罪了。

“注意,细节,手的位置。”

听到这句提醒,冬立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看那里!试卷的指纹在右下方!”

“右下方……怎么了吗。”

安藤检察官挑了挑眉毛。

冬摆出一副像是抓住要害的表情。

“一般人要抄袭答案的话,会怎么做呢。”

“哈?那就是一只手在上面,一只手在下面……”

“也就是说抄答案都要摆出自○的姿势吗。”

裁判长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对吧。因为写字要用『右手』啊。”

冬信心满满的答出这句话。

场内像是放鞭炮一样噼噼啪啪沸腾起来。

“肃静肃静肃静!”

裁判长这边的锤子也像机关枪一样咚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那么就是无罪咯,犯人什么的,管他咧。”

“真是散漫的裁判长啊……”

此时冬松了一口气。这下,事件该结束了吧。

“我!反!对!——”

提出反对的人,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虽然冬想阻止他说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我不是左撇子,但是我两只手都可以写字!况且,根据平面图显示我坐在靠墙边的位置,由于右边是墙所以可以最大限度地把拿着答案的手藏起来!”

栉枝秋介就这样站在被告台上提供了自己的证词。

“你是白痴吗!”

“冬,这次审理结束后请帮我揍他一顿。”

居然会有这种证明自己有罪的笨蛋。

“但是!我坚持自己是无罪的!”;

“现在你再说这句话有个屁用啊!裁判长,我申请先揍他一顿再审理。”

“冷静点,律师。”

安藤五月雨看着那巨大的可怖气场不由得颤声吐槽。

“在场的各位,愿意赌那边灰色头发少年赢的请把钱投到左边的箱子里,愿意赌紫色头发少年的请把钱投到右边的箱子里。啊,对了,请在这两个纸箱上分别写下自己的名字和钱的数目~”

“冷静点,杉浦同学。”

两个人的黑暗气场已经合体了。三叶终究还是三叶,永远改不了抓住一切机会捞钱的性格。

“可以告诉我那位被告的电话号码吗!”

看台上的像是外国大小姐一样金发碧眼的少女很是激动地问。

“请你们都冷静点!”

检察官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已经找不到了。

这样的话——唯一的希望。

“那个,理惠酱,拜托你了……”

欲哭无泪,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肃静!肃静!”

咚咚的锤声落下,全场陷入了沉默。

裁判长用庄严的语气,伴随着最后一声锤声,说出了这句话。

“ROUND 1,FIGHT!”

“不要连你也掺和进来啊啊啊啊啊!”

XXX

由于法庭太乱,因此决定休庭20分钟。

这样大概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为意料之外的事件有了一个缓冲期。

附带一提,塩谷冬以3:0完胜栉枝秋介。

“和律师作对的被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虽然依旧是女性的声音,不过从听觉效果上比起三叶冷冰冰的声音,更像是三月暖阳,给人温柔可靠的感受。

有森优子。

那就是,目前为止除了杉浦三叶的最后一名垫教会成员。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原因,而对方也没有提起这些事,因此本想刨根问底的冬只好作罢。毕竟,如果不是这里缺少帮手的话,自己的经济实力要省下一个月的午饭钱才能请到这样级别的人。

“对不起……”

栉枝秋介在玻璃的另一面呈Z字形趴下道歉,不过就算这样塩谷冬也不可能原谅他。

由于审讯现场一片混乱,最后还是只能强行闭庭等待下一天的审判。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调查其他物证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蠢货的话……现在我也就不用坐在候审室背校规了。”

塩谷冬发出的碎碎念的声音和夏日的蝉声没什么区别,都是连续不断的,冗长的,混着像复活咒语之类的音效产生的噪音。

至于背校规这件事情,存在着特殊的意义。

因为,在这所学校里发生的案件,校规的作用相当于外界的法律。由于和外界隔绝,也就是说律师扮演着和外面世界的律师一样的角色,至于能否得到报酬的问题不必太担心,在这里的学生不是用优异的成绩考上的,就是被家长用钱堆过学校的门槛送进来的。

“不过为什么呢,你作为被告居然和律师作对的原因,我很想听听看呢。”

优子亚麻色的长发表现一种温和又平易近人的性格,她把长发从胸前甩到背后,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点。

“啊啊……因为那家伙喊出反对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他比我帅了让人很不爽,大概。”

(这家伙果然欠抽……)

冬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他一下。

“没关系的哦,就算塩谷氏喊多少次反对都不会比栉枝氏帅气的。”

(这种话请在我不在的时候说。)

“光是从观众席上的热情程度就能看出来呢,三叶发起投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给栉枝氏了,因此这次赚了很大一笔钱呢,虽然大多都是零钱。”

(这女人还真是会往别人伤口上撒盐。说起来,观众席上的反应我基本都没注意呢。)

“喂,你的噪音突然停下了,没问题吗,塩谷氏?”

“在你眼里我就和夏天的蝉没什么区别吧!”

“嗯?没有啦——”

没有就好。

“——和苍蝇差不多。”

嗯,这女人是腹黑,是那种脸上带着笑容然后用语言的利刃刺伤人心的家伙。

去死吧,去死,噗噗。

至少冬明白把这些话说出来就是作死,所以在内心里毫不客气的骂了作为前辈的对方。

“所以呢?三叶学姐去哪里了。”

栉枝的突然发问打开了对话的新局面。

(从休息开始的时候到现在都没见到呢…是去搜集情报了吗。)

“喂,别发愣的,好好看书,不想成为不会辩护的律师吧。”

“是。那么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我顺便出门去找找前辈。”

抱着“在这里只会被不断贬低自己的存在”的想法,冬带着那本厚厚的和法律书差不多的东西,漫无目的地离开了候审室。

饶了我吧。现在这样临时抱佛脚也不会有效果的。

“算了,反正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优子对着冬离去的背影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恕我冒昧,为什么……一定要让冬来做辩护呢……如果一开始就由三叶学姐来的话,第一天就能解决事件了……大概。”

“不是大概,是『一定』哟,栉枝氏。”

“那么……”

“有些事情,可能对人生几乎很完美的栉枝氏是不能理解的哦。”

优子的话把栉枝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你应该知道,没有律师徽章的话,是不能进行辩护的吧。”

“啊……在开学典礼上有听过一点。也就是说……”

“我的情报到此为止哟,剩下的事情,用栉枝氏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吧。那么,我也该走了。”

优子做出了轻点对方眉头的手势,但是由于隔着一层玻璃,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之后又像飘在空气中的轻烟一样消失。回过神来,只能听到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很久之后才听到一声啪的干燥的金属的撞击声。

XXX

4月28日,PM 1:04

哪怕是考试期间,这帮叽叽喳喳个没完的鸽子也不会停息。

学校可不是养鸽场什么的,我指的是那群“家伙”啊。

对,差不多就是指一切年龄在15~18岁左右的女人们。她们往往都是以群聚的形式出现,天台上,草坪里,自动饮料机旁边,到处都是这些家伙的身影。她们看到渴求的东西就会尾随其后,和鸽子看到洒落在地面上的玉米粒没什么区别。哗的一声聚集开来,哗的一声又随即散去。

在走廊上看到哪个长得帅的雄性生物身后跟着一群那种“家伙”也不足为奇。

总之,我的意见是。

现充去死吧。

说出这种话的大老师其实才是人生赢家吧。

像我这样的角色,如果在漫画里这样的角色最多也就是第一集就被主角打趴下的那个小混混,后面再来挑衅还被打趴下求饶。不,至少我认为自己是个小混混头目啊。

怎么回事?!这种想着想着连眼泪都要出来的感觉?!

自嘲感太猛烈已经变成悲伤啦!

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啊。

欸,就算你问那个人是谁……

问的好,那就是带着强烈主角光环的那只现充,栉枝秋介。

我能考上这所高中是托了他的福,否则直到现在我依旧是个在街道里惹事生非的小混混。比起对现充的强烈鄙夷,我剩下的应该只有感谢了吧。

主角光环第一条!成绩一定要好到破表或者差成翔!

以我目前的成绩只会被他的主角光环闪瞎。

主角光环第二条!长得帅!

嗯,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女性最喜欢的人白名单里,栉枝可以进入top10。附带一提,我在top5——虽然是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排名。

主角光环第三条!伪娘×(哈?)

最近的轻小说里貌似很流行主角伪娘的样子,因为可以随便接近女生?其实死宅的大脑也总是脑补过某一天伪娘突然变成女生的情景吧。所以无疑是主角啊,这种现充和变态的组合体。

如果哪一天真的变成女生了至少亲手送我巧克力啊,我会感激万分地接受的。

“这也太慢了……”

我可是走到考场门口了你还没出来啊。

咦……没人。

我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面望去,里面除了之前提过的“鸽子”们,几乎没有几个男生还蹲在考场里聊天。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因为考场相距很远(主要是我的成绩完全跟不上),但是又打算一起去吃午饭的原因,所以决定同时向对方考场走去,看起来是由于人太多的原因,相对着走去的时候错过了吧。

真是……对不住了啊。

本来由我来请客的那份钱,我就不客气的吃掉啦。

哦吼吼吼~

“去……”

刚刚,那什么声音。

“死……”

没问题吗,我可是听到了死这个字眼哦,哪里有人要死了吗。

“吧……”

不会吧,是只有我能听到的地缚灵的声音吗?周围的人完全没有反应啊!好可怕!

啪。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在我的头部后方裂开的声音。

欸,是死神吗,刚刚的声音是死神先生发出的吗——开玩笑啦,至少裂掉的可不是我的头。

那应该是什么,可以发出声音的物品吧。

果然没错。

当我回过头的时候就确信了这一点。

“哟,敬爱的主将大人。”

“呜……”

手里握着折扇的娇小少女重心突然变得不稳,白色的头绳在空中摇晃了几下,连续倒退好几步之后一屁股坐到了红色的灭火器箱子上。

我认识这家伙,剑道部的主将。

星野雨希。

虽然同样是一年级生,并且处在同一个班级里,不过就身高差而言,其体现出来的萌点要翻一倍以上。

“呜……总、总之,请细数您的罪孽吧。”

“就算你说出这种话也不会威慑到别人的哦,还是在用敬语说话哦。”

“咕咚……”

虽然我不是萝莉控,但是这种咽口水的音效是怎么回事,意外的配合外表很治愈人心啊。

快点,谁快来把她认领走吧,不然我就亲自上了!

“那句台词是要这么说的,『sa~细数你的罪孽吧!』嗯,就是这种感觉。你自己再来一遍。”

“诶,诶多,『sa...sa~请细数你的罪孽吧!』”

身材几乎和初中生一样的慌慌张张的少女勉强模仿了我说话的语气。

话说,敬语还是没改掉啊。

“啊,那么我走啦,回见。”

“回见……啊不对!请快点自首比较好!”

“好好有时间我会去的。慢着自首是啥?”

“原来还是不能和平解决吗……应该确确实实的下手才对。”

都说了你在说什么啊。

“没问题的!只要动手就好了!嗯!动手!”

自言自语为自己打气的样子感觉也很受萝莉控们的喜爱。

不过你那是折扇吧,完全造不成实际上的伤害。

或许这个时候就应该像游戏和漫画里那样,看上去很柔弱其实很出色的用折扇打出不科学的伤害?

啪。

动作很快,真不愧是剑道部的主将,准确迅速的命中了我的额头,虽然我也没有要躲的意思罢了。

可是——

除了响声以外好像没用啊。

不,这种东西应该是延迟型的伤害,就好像用刀的高手砍中对方只有在收刀入鞘的那一瞬间对方才会倒下。嗯,一定是这样。

“嗯……咕叽咕叽”

发出奇怪音效的星野努力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不多时,拿出了一卷绷带和看上去莫名其妙的药水,以及创口贴什么的。

在试了几次够不着我的头部以上部位的时候,才打破了沉默。

“请弯下腰……”

“……你到底要做什么。”

“先打倒敌人然后保证存活地送到该承认罪行的地方。”

我可是连1HP都没掉啊。

“为了这个目的你就特意把竹剑换成了折扇吗。”

“……而且准备了包扎用的东西。”

从折扇的部分开始就大错特错啦。

“……而且第一次攻击还达到了旁边的墙上。”

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那个罪行。对了,有看到栉枝吗。”

“……栉枝大人,因为考试作弊的罪名,被抓走了……对不起。”

“欸!”

和星野喃喃自语的声音相比,我的声音可是吓了周围人一跳。

“所以,那一定也是塩谷同学的恶作剧吧……”

“发生这种事情一开始就早点告诉我啦!这根本就,不是恶作剧的程度了!”

可恶……根本不可能……这种事情。

前一天明明还帮我复习来着。

“果然,果然!还是对不起!随随便便就怀疑了塩谷同学……”

“现在呢,他已经被带走了?”

“嗯……但是除了有关人员,在审判那天之前是不可能见到他的……该怎么办……塩、塩谷同学,你要去哪里!”

“你自己一个人呆着就好!我去想办法!”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他救出来。

当初,那个人改变了我的人生。

在没有任何人接近的阴暗角落里挣扎的影子,在遇到那束光后逃出了名为『自我』的牢笼。

曾经作为问题学生又是不良少年的我,还是交到了朋友。

校规是出了名的严格,一旦罪名成立,就会持续一个永远不能解脱的枷锁。

现在,怎么可能,让朋友无辜的被夺去……

XXX

4月28日,PM 6:10

“真是遗憾,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委托。”

“喂,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律师徽章费了多大力气,等你拿出钱来再说吧。”

“这里不支持欠款……这样接受委托的话社团干部会骂我的。”

“你这样的家伙太没特征了,随便混到人群里就找不到了。”

呵。

真是可悲。

只是见钱眼开的家伙罢了,这些所谓的“律师”。

“嗯,拒绝也是有理由的啊,如果第一次接受了拖延付款的委托,后面就会有大量的类似委托找上门来,其中会付钱的人有几个呢?答案是『不知道』。”

冬最后来到的是一个叫做垫教会的同好会。感觉和辩护扯不上半点关系,但是金色的律师徽章说明了一切。

“我……”

因为是最后的机会,塩谷冬仍然不打算放弃,等待着那微乎其微的奇迹的发生。

(至少,也要下点悲情的雨吧,天空还真是吝啬啊。)

冬这么自嘲的想了想。

“现在如果是简单的作弊还容易,但是同时还牵扯了盗窃的罪名呢。塩谷氏。”

杉浦三叶和有森优子最后依旧给冬泼了一桶凉水。

“……打扰了。”

“很残酷对吧,不过这也是大人世界的『规则』呢。”

三叶这样补充了一句,随即面向窗外,黑色的发丝随着风的吹动而四下飘舞。

“要打赌吗?”

“什么?”

“离审判还有三天时间,也就是期中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在那天之前,还有一场另外的考试呢。”

“那是关于律师徽章的司法考试吧。”

塩谷冬听说过,据说很难有人能通过取得律师资格的考试。这也是为什么支付的报酬居高不下的原因。

“把这个,在这三天内背会,然后如果你通过了考试,就可以借此以帮助成员的名义出场,无论如何我都会鼎力相助。相反,如果你失败了,就拜托你帮忙收拾一年杂物咯。”

三叶向冬丢过去了一部和法典一样厚的校规,看着对方连表达情感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抱着那本书离开的样子,一语不发。

“啊呀呀,三叶酱真是坏心眼呢,不过以后应该就可以避免搬东西的时候缺少劳力了呢。”

优子把烧开的热水倒进了装有廉价红茶包的杯子里,看着白色的烟从杯子里冒出。

“立下赌约而不是直接使唤,很像你的作风。还是说——其实你心软了?”

“哼。”

三叶不满地背过脸去。

“不承认就算啦,傲娇酱。啊,水蒸气真是漂亮呢。”

“那不是水蒸气,是水蒸气液化之后的小水珠。”

“看来我孤陋寡闻了呢。”

XXX

5月1日,PM 6:46

“算什么啊,那种丧家犬的样子。”

优子已经猜到了结果,也做好了大声嘲笑对方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对方比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不成样子。这次不只是头发是灰白色的,整个人都是灰白色的。并且冬几乎不是走进来的,而是爬着进来的。于是她摆出一副看小学生编排的话剧一样的神情。

“够了。优。”

三叶立刻制止了她,冬伏在地上也只是颤抖着,嘴里所说的东西没人能听清楚,此外,拳头也是紧紧攥着,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喂,你该不会是想动手打人吧——好吧好吧,小混混也只有这种手段了。”

“够了!优!”

“呵你哪位?救世主?”

优子可不打算住口。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而这所学校不过是微缩的社会而已。

“辩护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吧。你已经……努力过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别说什么『我们』啊,算了,这种结局也在我料想之中。”

带着嘲讽的笑容,优子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块金色的律师徽章。

三叶蹲下身去抚摸冬的头,灰白色的乱毛从指缝滑过,比想象中温顺很多。

“……对不起。”

有很长一段话三叶没能听清,但是这几个字眼却勉强捕捉到了。

“嗯……没关系的。”

她的脸上随着这句话而露出落寞的神情。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有森学姐。”

“嘛,快点起来吧……喂。”

“那样的同情……才不需要。”

“喂喂,这可不是我决定的,也只是首领一厢情愿而已,和我本人观点无关,无关哦。”

“你……真的以为,不……我到这里来,是要履行赌约的。”

“哈?稍微看清楚你的情况吧!姓塩谷的家伙!说出那种自暴自弃的话,让我们浪费多余的感情吗?”

“呵……履行你的赌约吧!杉浦学姐!”

紧攥着的拳头里,发生了奇迹。

崭新的,律师徽章。

编号1418,说明这是2014年,也就是今年的律师徽章。

“考试的话,我已经通过了!现在,就剩下你的约定了!”

XXX

5月3日,AM 11:54

还有6分钟,第二天的审判就要开始了。

“辛苦咯。”

三叶向冬丢去了一罐绿茶,沉重而冰凉的手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调查结果?”

冬漫不经心的打开了绿茶的拉环。冰凉的液体进入喉咙,这几天奋力搏斗积攒下的疲劳消减了不少。

“几乎是一无所获呢。必要的证据已经事先被学生会的家伙搜集到手了。不过,还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这个不是以前的证据吗。”

是的,就是那份用来证明答案和标准答案完全对不上的考卷。不过因为证明了“被告人很可能发现答案是1年以前的”,已经相当于是没用的证物。不过这是复印品,真的证据还储存在证物保管库里。

“由于是复印出来的看不太清,不过这张问卷上有一件有趣的东西。”

一道,黑色的痕迹。

那是一道半月型的痕迹,不过有点看不清楚。开始冬还以为是不小心沾上的污渍,在擦拭几次后就确信它在原品上应该是存在的。

“这是什么啊……”

“是王牌。”

“这个东西到底要证明什么……”

“在不到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拿出来使用。”

“关键的时刻又是什么,慢着!意思是这次我还要上场吗?”

“用三天时间通过司法考试的人,不用来培养一下有点可惜。”

这个应该是夸奖吧。

仿佛看穿了冬的想法似的,三叶悠然自得的回答。

“嗯,是夸奖哦。”

“你装作无意的把你打算让我去同好会的想法暴露了。”

“欸!有那么明显吗!”

“……你的脸上还满满写着『以后重活有人做了』的表情哦。”

冬半开玩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但是却让三叶的脸突然染上一层红晕。

大概会说出“才不是那样!”那样的话吧。

“……是能读取人心的能力吧,我了解了。”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果然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人当苦力。

“也就是说刚刚我想的那些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哪些事情……算了我还是不问为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双倍!”

XXX

比起二十分钟前的审判,法庭里的法庭气息比之前浓厚很多。或者说现在才真正有法庭的感觉。

原因呢,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吧。

现在坐在法庭最高处的那个人。

和刚刚的小个子女生不同,裁判长换了一个全身着黑袍只露出白色胡须的人,从瘦小的身材看来应该是个精明能干的老头子。

这样才有裁判长的感觉,虽然穿的衣服像RPG里面的长老或者神秘人之类的。

(刚刚的裁判长……因为法庭实在太乱被处分了吧,不止如此她还跟着瞎搅和。)

总之这么一来也安心了。

“咳咳,现在开始重新审理本案。形式什么的不重要了快点开始啊。”

“为啥还是你啊!”

裁判长还是上一次的裁判长,不过是穿上长袍戴上假胡子的少女而已。

“律师,你很吵。欲求不满的话请对着那边的检察官发泄。”

“你以为是什么害得刚刚法庭那么乱啊。”

受不了。真的。

“因为你很吵。”

“因为你很吵。”

“……因为你很吵。”

“都是冬的错。”

……

“只有某个现充没资格说我。”

塩谷补充一句,但是几乎被整个法庭里坐着的女性视为公敌。

“归根结底都是辩护律师的错。好,总结完毕。辩护律师有罪。”

“这不是对我的审判啦!”

好,言归正传。

“检控方方面有了新的调查结果。也就是决定性的证人。那么,证人,你的名字是?”

站在证人席上的是二年级的学生,而且根据标志来看是学生会的成员。

而且那种奇怪的笑容,让没什么特征的脸上增添了一份诡异。

“我说形式什么的可以……”

“证人,请说出你的姓名。”

“啧,知道啦,我的名字是野原。”

“后面的呢。”

“……银之介。”

看上去似乎不愿意说的样子,奇怪的表情上似乎可以看出其中含有什么隐情。

“请你作证,关于你所看到的事实。”

“了解。Your honor.”

冒出口音奇怪的洋文,野原对场上女性聚集最多的地方打了个响指。

……

……

……

“这算什么,没点表示嘛喂!”

“请安静点,证人。”

“在对方作证之前!就想好自己要提出的问题!”

三叶趁着这最后的空隙对冬下达了命令。

『这次考试,貌似是按照年级分开时间的。对吧。

如你所见,学生会的成员是要在楼道里巡考的。』

“等等!请问你负责的是第几层!”

“第二层,而且是E班的考场,没错吧,被告就在那里。”

无视了野原挑衅的笑容,冬认为这段证词没有可以做文章的地方了。

“没什么,请继续吧。”

(下一次,绝对会让你笑不出来。)

『之后,在那个1年E班,我看到了被告。

当时我看到他在课桌下面翻找什么,处于好奇,我看到了最后。

众所周知,这家伙就被抓了。』

“也就是说,证人,你根本没看到他在桌子下面翻找的东西是什么,对吧。”

“不,我认为并非如此。”

“?”

“能让被告一只手放在下方,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写字的事情,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了。满意了吗,律师?”

“难道是……在自○吗……”

“你够了哦,裁判长。”

安藤已经快放弃吐槽青春期的裁判长了。

“证人,你看到的是哪只手在上面!”

如果他回答右手在上的话,就赢定了。

冬是这么想的。

“左手。”

“看来犯人也参与了之前的审判呢。”

三叶用几乎听不到的音量低声对冬这样说。

“欸欸欸欸欸!原来这个人是真的犯人吗!”

听到冬这种音量突破天际的声音,三叶有种想抽死他的欲望。

场上的人也开始骚动起来,不过立刻就停下了。

“肃静!肃静!辩护律师,请你出示证据吧,你想控告这位证人先生的理由,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吧。”

(……啊……)

好像没有。

“你倒是有什么证据给我看看啊。不,律师只不过是为了钱就可以出卖自己灵魂的家伙,这种人的一面之词……”

野原开始冷笑,依旧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诡异的笑。

“有的!有证据!”

冬突然想起来开庭之前三叶给自己的“王牌”。

不知道怎么用,也只能把原来的东西拿出来看后再做决定。

“辩护方请求,把证物库里的原来试卷取出来!”

另外,还要确认一件事。

“证人,请问,你看到的东西,从头至尾,被告都是用左手写字的吗?”

“反对!律师,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这是很重要的证词!请允许我这么做!”

冬现在的做法已经是孤注一掷了,但是看到旁边三叶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立刻松了一口气。

“请看,在试卷的靠近中间的部分,应该有一道黑色的痕迹吧,裁判长。”

“好像是铅笔涂出来的……你想通过它说明什么问题?”

“啊,不,这个。就是、证人说谎的证据啊。”

“原来如此。”

安藤五月雨对这道痕迹产生了很大的触动。

“虽然与我的立场不符,看在律师嘴巴不好使的份上还是让我来解释吧。有的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有在纸上随便涂鸦的习惯。而这个弧线——开口对着右边,所以只可能是用右手画出来的。这样一来,证人的证词就被推翻了。”

(……真是感激不尽,虽然我完全没想到这个有什么意义罢了。)

“真是遗憾。”

“所以,赢了吗!”

事实明确的告诉冬,检察官永远不会帮律师说话,毫无余地。

“所以,证人——你看漏了。”

“为、为什么!他明明是说谎了!”

冬的抗议声再次充斥法庭。

“就算证人是说谎的,你也没有可以控告他是犯人的证据。我说的没问题吧,裁判长。”

“嗯……确实。驳回抗议,噗噗。”

那种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鬼脸放在严肃的裁判长身上有点不太合适,比起吐槽这一点,冬意识到如果不在这里击败这个证人,就会永远丧失取胜的机会。

“那么,证人是怎么想的。”

安藤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冬留下任何思考的时间,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一面倒了。

“没……没错,我应该是看漏了,大概。对了,我想起来了!被告是趴在桌面上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换成左手,可能是觉得左手更方便隐藏作弊的那只手吧,哈哈哈,因为我觉得这些细节应该没什么可用的……”

“允许你修改证词,证人。”

安藤简单的对野原下达了指令。

“欸!那、那么之前推翻的结论……”

“不算数。”

可恶……把重要的机会错过去了……

冬懊丧的捶了一下桌子。

(过早的就把王牌用掉了,看来还是经验不足。)

三叶在心里这样评价。

(不过,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如果现在把那样东西指出来,整个法庭的局势都会被逆转。

新人毕竟还是新人,最后收尾,就由前辈这样漂亮的结束吧。

但是,三叶突然停住了即将举起来的手,放在半空中,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压了下去。

那个其貌不扬的学生,也就是那个新人律师,现在还没有放弃。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杉浦三叶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看着进入沉思的塩谷冬。

塩谷冬用力的咬紧了手指,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银发的检察官安藤五月雨和一脸戏谑和无耻嘴脸的野原银之介,而是颜色彻底反转的世界。用通俗的话讲,眼前的世界和在网页中用光标选中的图片一样。

(从最初的逻辑思考,或许一开始就在某处存在着矛盾)

世界开始融化,渐渐变成黑色的线条,再化为一个个的点。在那之后,点又开始重新组合,变成直线,直线又构成面……

最后,各种各样的面拼合,发出玻璃碰撞的声音。就这样构成了一个,原来的“案发现场”。

从后面的窗口,能看到吗?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不对,根本不要考虑这里。

假设,从最初的逻辑,栉枝应该在、这里。

不,最初的逻辑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如果栉枝真的是盗窃了答案的家伙呢。

那么,那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反对!”

很简单的逻辑。

居然从一开始没注意到。

“检察官,你的意见是,这里面还含有盗窃罪的罪名,所以,这份东西,又是从哪里盗窃来的呢。”

“这种东西、谁、谁知道。”

安藤似乎从对方的对方的言辞里感到有点不对头。

“换句话说。在考试之前就把答案打印出来是不合理的!”

没错,就是这样。

从一开始的论点就错了。

不是应该思考『究竟是不是有人从中陷害』,而是『在考试之前答案根本就不可能打印出来』。

这是常识。

不会有人特意在考试前把答案打印出来让考试有了不公平的可能性。

“反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时答案没有打印出来!”

“证物可能确实是没有呢。所以,辩护方要求提出证人!请E班的监考员出庭作证!”

真相,已经浮出水面,现在是清理那块想掩盖真相的青苔的时候了。

“虽然和我预料中的不同,但是我认为冬的逻辑是对的。放手做吧,我们这里还有足以让栉枝无罪的证物。”

“欸,这种事情一开始怎么没给我说……”

(要是全部告诉你一定会一开始全用完的啦!)

三叶罕见的在心里吐槽了冬一番。

“证人,你的姓名……算了,快点开始作证吧,我已经不耐烦了,这样的证词无论回放多少遍都不会有结果的。”

“嗯?等等,我还没有说出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

高挑的女性慌乱地回应,论相貌的话应该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进入工作的水准。总之就是给人感觉平常的女性。

“我认为多余的事情没必要了,而且都这么长了,作者也会写烦的,这种琐碎小事。”

不耐烦的是检察官你吧。

“请不要随便就说出这是小说的事实……”

冬隐约觉得之前的审判就已经出现过这种情况。

“欸,我的名字是琐碎小事吗……我的名字是……”

“证人!请回答我!那份『答案』里的特殊含义!”

“都说了让我说完自己的名字啦……我的名字……”

“请回答!”

女性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哀鸣声,紧接着又摆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说什么……那个不就是答案吗……啊,对了,我的名字……”

“不,比起那个。你为了在答案纸上找某样东西而忽略了被告人写的东西完全和答案不符的事实!”

女性的监考员身体一震,换上了一副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律师!请你不要太放肆了!老师,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他的问题。”

检察官举起手臂对着冬凌空一指。

“对、对不起!这个诱饵是需要隐瞒的秘密,……啊,我的名字是……”

“刚刚的发言请加入证词记录!现在请你对诱饵的事情进行作证!”

“哦哦,好厉害!就好像事先知道中间存在隐情,这难道就是看破的能力吗?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姓王泥喜啊。”

冬没有理睬三叶的玩笑,即使知道自己存在退路,他也不想放弃。

必须要抓住,真正的犯人。

『因为……那是诱饵啊。啊,我的名……』

“请不要加入多余的发言!”

“我的名字是多余的吗……对不起……呜……”

一直没能说出自己名字的证人,感觉好可怜啊。

『每年学生会的成员中都会有一个人负责执行散发假答案的任务。

看到那个假答案的标记的时候,立刻就会被套上足以退学的罪名。

他触犯的是学校的陷阱,和校规完全没有关系,

可以说是试炼的一种吧?剔除那些投机取巧的人渣,也是我们的义务。』

“反对!”

冬重重地将拳头砸在桌子上。

“辩护律师,刚刚你犯了损坏公物罪,法庭结束后记得交罚款。”

检察官补充了一句。

“啊~真是的!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欸,也就是说我的名字应该不是无所谓的吧。”

年轻的监考老师再次提起名字的事情。

(老师,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原本放在那里的东西,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

“请问,假答案的日期,应该是今年吧。”

“……是的——”

“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这份诱饵,日期是去年的!”

“欸欸欸!怎、怎么会这样……”

监考老师开始陷入了混乱。

“反对!律师!你想通过把大家的目光放在了很小的细节上来逃避话题!整个案件没有任何改观!”

“反对!能拿到这种假答案的人,我相信只会有一个。请调查去年的记录!去年负责散发诱饵的学生会成员!除了他,没有人会有这件东西,因为所有把诱饵拿走的家伙都被你们用足以退学的证明驱逐了吧。”

“野原同学,你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头呢。啊,对了,我记得,你好像也是学生会成员吧。”

三叶在冬叙述完一切后补充了一句。此时那戏谑的笑容已经在野原银之介的脸上烟消云散。

“确实是,你呢、野原、银之介。”

安藤看了拿到法庭上的记录,露出了『果然』的表情。

“不!不是的!我只是凑巧丢了这份……你倒是说说看啊!那上面有我的指纹吗?”

“没有才奇怪吧。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咕……”

这次轮到证人说不出话了。

“反对,律师,就算如此你还是没有消除被告,栉枝秋介的作弊嫌疑!请解释为什么答案上会有被告人的指纹!”

“那种事情,很简单。”

杉浦三叶最后还是拿出了最后的王牌。被刚刚的精彩指证所对比之后,现在的“王牌”显得单薄又简单了很多。

“老师下达检查抽屉的命令时,你不也只是随便在桌子里拍打两下来显示自己检查过桌子内部了吗?指纹,恐怕就是被告为了示意检查过桌子时候留下的吧。当然,他也完全没想到里面还会存在这种东西罢了。然而,要把纸抽出来,会在正面和背面都留下指纹。你们检查过纸的背面吗?”

安藤的表情动摇了许多,最后摘下眼镜,用略无力的声音说。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走个形式而已,请鉴识人员检查答案的背面。”

答案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没有。

“动机呢!你们说是我做的!那么我的动机在哪里!”

野原看着即将把他带走的其他学生会成员,尽力的大喊,甚至加入了哀嚎。

“这个你不用担心。在调查过后如果找不到你有罪的证明,会将你释放的。因此,在宣布结果之前,我想说的是——”

坐在高处长久保持沉默(其实是事发突然插不上嘴)的幼女体型的裁判长终于发话了。

“辩护律师,你成功的为你的委托人脱离了嫌疑,还找出了真正的犯人。可以允许我提出一个问题吗。最近传闻有一个只用了三天就通过了司法考试的天才律师,那个人,和你有关系吗?”

全场的视线从脱离了危险的被告栉枝秋介和嘴里一直谩骂着的野原银之介身上移开,全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这个顶着一头灰白色鸟窝的学生身上。就连检察官也用期待的目光等待塩谷冬的回复。

(啊,那个啊……说来,最后其实没有学姐帮忙根本不能胜诉啊。)

虽然把功劳归在自己头上感到不好意思,但是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是怎么了,不自觉的便让人兴奋不已。啊,附带一提,那边还有个一直没说出能名字的老师在哭泣,失落的气场和周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的,那位天才就是这名学生。”

“三、三叶学姐……”

(第一次与天才这个称号挂上联系啊。)

“毫不吝惜的赞美之词。很少见。”

安藤的评价中可以听出能得到三叶的认同是多么的不易。

此时法庭的气氛再一次陷入高潮。甚至连裁判长的敲锤都无法起效了。

“我很荣幸听到您的夸奖,裁判长。”

紧张过头的冬连普通的对话方式都忘记了,转而使用了敬语。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那么,现在宣判,对事件,栉枝秋介作弊事件的审理结果:”

“慢着!你刚刚说了很伤人的话吧!那个!裁判长!等等啊啊啊啊啊啊!”

冬的大嗓门在喧闹的人群中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每个音节刚出来立刻就被激烈的议论声淹没。

『无——罪~!』

XXX

“最终,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法庭里的人基本已经离开,冬却因为『拍打桌子的时候是否算损坏公物』的问题就罚款而言又进行了一次争论。最后以『打扫法庭卫生』作为代价结束了『塩谷律师损坏公物事件』。

“你以为这是游戏吗,这次罚款就免了,下不为例。”

一想到安藤五月雨那种抓住对手把柄的胜利微笑冬就气的咬牙切齿。更火大的是等判决下达后刚刚还一副感激涕零样子的栉枝知道要打扫这样大的一个法庭立刻就没了踪影。而且,想找人帮忙的时候发现身边的杉浦三叶只剩下一个等身大的纸板。

“那种东西她是从哪里弄来的……害得我又多了一件大型垃圾……”

只剩下一个人在空旷的法庭里,感觉格外凄凉。

这个时候,冬隐约听到附近传来哭泣声。

(喂……不是吧……难道是怨灵吗!)

说不定有这样的事情哦!比如无辜的女学生被人诬陷在法庭上有罪被判处死刑!之后冤魂不散的在法庭里徘徊!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哈……?”

结果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怨灵了。而是在法庭上一直没能说出自己名字的证人老师。

“那个……老师?”

“大家都没有听我说话……呜……”

嘛,该怎么说呢,很微妙的感觉。

因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缺少老师的威严反而有种作为姐姐的亲切感。

“好啦好啦……那么告诉我就好啦,老师似乎是刚毕业的实习大学生呢。”

“是的!每天都在努力上进的小要!”

“嗯,老师的名字,是『要』没错吧。”

好像因为有人听她说话的缘故,要的脸上出现了完整的笑容。

“是的!是塩谷要的说!”

(应该是巧合吧。)

“shi o da ni,是这么写的吧……”

“哦,一次性就写对了,好厉害!”

(……因为我的名字就是塩谷冬啊。)

“老师没有远方亲戚什么的吗?比如表弟什么的……”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应该没有吧。不过我有个真的弟弟哦,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是是是……我知道了。”

是个纯粹的巧合,总结完毕。

“对了,你的名字是?”

“……冬。”

考虑了一下觉得难为情,便隐瞒了自己的姓氏。

“是吗?小冬是要打扫卫生来作为拍桌子的惩罚……谁都会有那种热血的时候啦!老师自己也有过这种经历……我的高中就是在这里上的哟!不只是高中……大学,初中也是全封闭制度,也只是偶尔听到一点家里的消息,所以周围的人不理睬会觉得很寂寞呢。对了,要打扫卫生的话,请让我来帮忙吧!另外……你可以暂时,当我的弟弟吗?”

这种连珠炮式的速度已经让冬跟不上节奏了,也只是勉强能听懂最后一句话。

“欸,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我才没有脸红,我绝对不要变成年上控,绝对不要!)

虽然这样想,面对这样热情的女性,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吧。

“嗯,我的弟弟,也是叫这个名字!所以意外的有种亲切感!”

(不光是重姓还重名了!)

“默认就是同意了!所以姐姐帮弟弟打扫卫生也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对吧!好,上了!”

塩谷要做出了这样的宣言后,毫不犹豫的举起扫帚,对着律师席的桌子敲了下去。

咔嚓~

随着清脆的干燥响声,桌子被敲出了一个大洞。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呜……”

无奈望着这个所谓的“新”姐姐,又想起来毫不犹豫出卖自己的三叶和秋介,塩谷做出了最后一句总结。

前途多难啊。

序章 灰白色的序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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